《一個好爸爸》是一部以家庭為背景的電影,講述了李天恩(古天樂飾)的故事。他從小就喜歡打架,后來成為了江湖老大。他與母親恩媽(苗可秀飾)總是互相斗嘴,這成為了他們相處的方式。一天,李天恩在警察局遇到了陳美寶(劉若英飾),兩人一見鐘情。盡管兩人背景差異很大,但他們還是相愛了。然而,當美寶告訴天恩自己懷孕了的時候,天恩陷入了困惑。作為一個沒有父親的人,他不知道如何當一個好父親。但他知道,他必須承擔起自己的責(zé)任。為了女兒,李天恩努力隱藏自己黑幫的身份,放棄了邪惡的生意。為了討好女兒,他甘愿放下身段。在此期間,天恩的母親去世了,他的生意也陷入了困境。社團的老前輩們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不得不接受他們的安排。喜兒漸漸長大了,她也知道了父親的黑社會身份。美寶希望天恩能退出江湖,但社團卻想推薦他做龍頭老大,并威脅他還債的事情。天恩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為了給社團一個交代,也為了能夠退出江湖,他決定與毒販交易。然而,警方發(fā)現(xiàn)了這個埋伏。憤怒的毒販向天恩開了一槍……《一個好爸爸》通過講述李天恩的故事,展現(xiàn)了一個父親為了女兒而改變的故事。這部電影充滿了家庭情感和父愛的溫暖,同時也展現(xiàn)了黑幫世界的殘酷和無奈。觀眾們將會被這個故事所感動,思考家庭和責(zé)任的重要性。
這篇影評可能有劇透
在這個被刪減過的電影版本里面,不僅看到了完整的故事,找不到太多剪輯上的瑕疵或者情節(jié)上的斷裂,甚至不完整的結(jié)局里面依然讓人看到了那束強而有力的光。
確實是讓人心潮澎湃的電影,盡管從表現(xiàn)形式上而言如此的黑色幽默。
故事的情節(jié)不算特別出奇,話題甚至都很老套。
而張艾嘉的過人之處在于用了幾組很好的沖突來表現(xiàn)整個所有人都知道是虛構(gòu)卻非常樂于深信的美好故事之中,為一些很巧妙的細節(jié)暗喜,也為很多感人的部分落淚。
沖突一:男性與女性
男主角李天恩是黑社會老大,長在單親家庭之中,母親是為黑社會兄弟療傷的醫(yī)師,是整個圈子里難得出現(xiàn)的女性。
“父親”這個角色對李天恩來說一直是缺失的,這導(dǎo)致了他起初并不覺得自己可能成為一個父親。
他的所有生活就是和兄弟們一起出去打架,母親本身也已經(jīng)缺失了,直到他遇到自己的妻子陳美寶。
而在李天恩決定和陳美寶結(jié)婚之后,他的私人生活就完全被女人所占據(jù):母親、妻子、女兒。
李天恩生活的兩個面向就被男人的群體和女人的群體所掌控與主導(dǎo)。
他自己心里的天平一直在往女性的群體傾斜。
一切的動力都是來自他的女兒,李喜兒。
對陳美寶來說,父親則意味著另外一種強力、權(quán)威和溫情。
他毫無懸念的嚴肅而溫暖,與李天恩母親身上的有愛而無法言說完全協(xié)調(diào)了起來。
可以說,整個片子里面所有的異性關(guān)系,在形式上都是沖突的。
沖突二:事業(yè)和家庭
男性和女性給李天恩帶來的沖突的實質(zhì),是事業(yè)和家庭之間的矛盾。
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
衣服和手足對男人來說到底哪個更重要,是沒有確定答案的。
每一次事業(yè)和家庭之間的沖突,對這個看似嚴酷的黑社會老大來說,都是把他不斷推往家庭的力量。
于是,他只花了一秒鐘決定踏入黑社會,卻用了一生來走出黑社會。
人都是因為得了以后,才開始失去,才開始珍惜和爭取。
沖突三:黑色的古天樂和白色的劉若英
張艾嘉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很明確的指出,之所以再度讓古天樂和劉若英搭檔就是因為兩個人一個黑一個白,很有戲劇的效果。
古天樂詮釋的古惑仔的形象已經(jīng)很經(jīng)典也足夠深入人心,劉若英的清新純美也已經(jīng)成為很多人對她的認識。
固有的形象是需要借用的,但并非是導(dǎo)演想要表現(xiàn)的主題。
硬漢柔情和弱女的堅忍,是張艾嘉更想表達的東西。
比之《生日快樂》里的小南和小米,古天樂更能在《黑爸爸》里體現(xiàn)他的演繹優(yōu)勢,劉若英也能更多的遠離“結(jié)婚狂”式的悲情,展現(xiàn)她在演技上過人的張力。
如果說《生日快樂》只是奶茶寫的日常小品,《黑爸爸》則是在玩世不恭的黑色氣氛中,把一些殘酷和一些溫情,統(tǒng)統(tǒng)幽默了一把。
沖突四:警察和黑社會老大
有古惑仔的地方當然就有警察,每次也都是警察在根本上改變李天恩的命運。
然而出場最多的那位警察不僅和李天恩本身沒有仇怨,甚至他的兒子最后成為了李天恩女兒的心上人。
很多時候,最懂得所謂罪犯的人恰恰就是看起來和他們勢不兩立的警察。
所以,這部片子里面警察也絕對不是以古惑仔的對手的形式以負面的形象出現(xiàn)的。
從塑造警察形象來說,這部片子也非常的正面有力,很難得。
沖突五:關(guān)公和耶穌
然而說到底,之所以會有那么多的沖突,本身也是香港特性使然。
張艾嘉會選擇古惑仔這個極度典型的香港主題,更重要的目的當然是在表達對香港特性的一種理解。
李天恩本身是兩種符號交互的產(chǎn)物,以黑社會為代表的傳統(tǒng)香港文化和以天主教為代表的外來文化。
他可以為了讓女兒上好學(xué)校而受洗,每個星期去聽講道,卻不影響他每天出門拜關(guān)公。
陳美寶在向女兒解釋這個情況的時候,用的是“義氣”和“仁愛”兩種價值互不沖突作為讓女兒在父母的信仰之間找到平衡的方法。
這都是很有中國特色的實用主義邏輯,然而實用背后同樣存在一種深層的影響力。
最終李天恩真的走向了外國的神,香港也確實走向了西方。
然而女兒雖然很早皈依,很早能對父親講道,卻也會因為義氣二字出手打人惹禍。
骨子里自身原本的文化傳統(tǒng),并不會真的因為形式上對信仰的丟失而完全被忘卻。
香港同時順服了兩個體系的信仰,也最終在自己的不斷調(diào)整中找到了平衡點。
人心最終只要向善都是好的,信仰不是標簽,要教會人們的最重要的道理是寬容。
尤其對現(xiàn)世來說,排他并非是帶來幸福的路徑,信什么神絕對不是讓人和人之間相互疏離,或者貼上一個個帶有社會分層色彩的標簽。
我們最要緊的是懂得寬容與理解,而非留下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后便絕塵而去。
寬容的最后,是一種共融的不再孤獨的幸福感。
如果說《傷城》仍然在把“失城感”的主題不斷重復(fù)的話,《黑爸爸》則已經(jīng)走出了那段敘述困境,指出了港人現(xiàn)在的心理定位。
父親的失場因為女兒的出現(xiàn)而終結(jié),于是自我本身完成了從無所依傍的狀態(tài)進入了新的認同塑造并已經(jīng)看到了確切的方向。
誠如某位業(yè)師所言,中國人不必為自己沒有成熟的宗教體系而自卑,因為中國人并不缺少信仰。
只是,對融合和寬容的期待可能是女導(dǎo)演才有的慈悲與理想主義吧。
張艾嘉同樣也是提到了選擇性死亡的問題,如何向死而生。
這個命題很有宗教感,而在此刻看來又有特別強的鼓勵人的力量。
我們選擇失去與放棄恰恰是為了成全與擁有。
永恒永遠在“無”之中,而不在“有”之中。
舍于是得,無欲而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