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是由米歇爾·弗蘭克執(zhí)導,米歇爾·弗蘭克編劇,蒂姆·羅斯,夏洛特·甘斯布,塞繆爾·等明星主演的劇情,電影。
這部電影通過描繪一個中年男子尼爾和他的家人在墨西哥度假時發(fā)生的意外事件,展現(xiàn)了貧富差距和社會動蕩的主題。導演米歇爾法蘭科以他獨特的方式呈現(xiàn)了這個家庭劇,將觀眾帶入一個看似愉快卻暗流涌動的故事中。尼爾的角色被描繪為冷漠疏離,充滿上層社會的優(yōu)越感,而夏綠蒂甘斯柏的角色則表現(xiàn)出焦躁不安和焦慮的情緒。這兩個角色之間的強烈對比引發(fā)了觀眾更多的好奇心,讓他們想要了解主角的真實動機。情節(jié)曲折,線索散落,觀眾必須自己拼湊出主角的真實動機。電影中的轉折點突然而至,讓觀眾感受到生命的潮起潮落和日出日落。這將給觀眾帶來截然不同的感受,讓他們對影片的發(fā)展充滿好奇和期待。
《日落》別名:日落灣城(臺),日落前的躺平人生(港),浮木,Driftwood,于2021-09-05上映,制片國家/地區(qū)為墨西哥 / 法國 / 瑞典。時長共83分鐘,總集數(shù)1集,語言對白英語,最新狀態(tài)HD。該電影評分6.3分,評分人數(shù)1263人。
《日落》是一部關于家庭、貧富懸殊和紛亂治安的電影。故事發(fā)生在墨西哥的度假勝地,中年男子尼爾和他的家人正在享受奢華的假期。然而,一通電話打破了他們的寧靜,尼爾得知母親病危,他們不得不匆忙回國。但是,尼爾的護照不見了,他只能與家人分開。他被帶到了市區(qū)的一家破舊旅社,開始了一段充滿暗流的旅程。導演米歇爾法蘭科以他家鄉(xiāng)的社會問題為背景,再次展現(xiàn)了貧富差距和治安問題。主演提姆羅斯和夏綠蒂甘斯柏的表演令人印象深刻,他們展現(xiàn)了上流社會的優(yōu)雅和焦慮不安。影片情節(jié)曲折,線索散落,觀眾需要自己去拼湊主角的真實動機。影片通過潮退潮起、日升日落的象征,探討了生命的轉折和命運的無常。《日落》是一部引人深思的電影,它讓觀眾思考社會問題和個人命運的轉折點。它展現(xiàn)了人性的復雜性和生活的無常,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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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新秩序》而備受關注的墨西哥導演米歇爾·弗朗哥,去年拉上在《慢性》里合作過的蒂姆·羅斯,拍了另一部寓言電影《日落》,結果“榮獲”威尼斯場刊評分倒數(shù)第一。想到《新秩序》問世后同樣充滿爭議——不僅是政治性的爭議,也有敘事方法的爭議,但畢竟拿到了評審團大獎,也算有個收鑼罷鼓。而今《日落》的差評,究其原因,實際上就是弗朗哥在敘事上玩的這種“空城計”只能成效一次,也就不免讓他受到了更多質疑。
不過,《日落》乃至《新秩序》在我看來無法被輕易地定為差評。二者當然有非常多美學上的疏漏值得推敲,但也彰顯出了一定“墨西哥新勢力”的創(chuàng)造性特質。只是,如今活躍在影壇的這一批導演們(不單指墨西哥),無論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油條,還是產量巔峰的青壯年,總是有意無意地陷入到質感的陷阱中,以至于作品的諸多環(huán)節(jié)往往缺乏說服力,于是就容易引起爭論,比如《安妮特》《貝爾法斯特》《鈦》等一眾節(jié)展系影片。這從側面印證了雖然他們的創(chuàng)造力均有獨特之處,但整體的美學和敘事沉淀得并不扎實,甚至有為了視覺景觀表達而犧牲美學邏輯的現(xiàn)象存在。
對于米歇爾·弗朗哥來說,他掉入到的則是敘事的陷阱,也就是這兩年其徹底貫行的“反焦點敘事”,也就是我戲稱的那種敘事上的“空城計”——明明內里空無一物,但不遮遮掩掩,反而大敞遙開,外人卻覺得必有隱情,只得不斷在門外猜測。事實上,這種虛虛實實,疑上加疑,有虛無主義氣息的方法也不一定是壞事,更不意味著作品就必然空洞無味,故弄玄虛。只是它制造出了一種比較“離經(jīng)叛道”的觀感,讓很多人不甚適應。實際上,玩這種敘事上的“空城計”,無非是想讓觀眾把自己的理解和感受填進“空城”之中,有創(chuàng)作者邀請觀眾共同豐富意涵的意圖,但這種高風險、不成熟的冷門技法,落實到個人觀感上就見仁見智了。
《新秩序》和《日落》都是建立在這種大策略之下。前者的看點在于極其顛覆類型結構的敘事,也是近些年我看到過的“去人物化”最為徹底的電影。“去人物化”是反焦點敘事最典型的一種,聽起來就非常極端:連人物都沒有了,敘事要如何聚焦?影片如何使情感接續(xù)呢?米歇爾用影像給出的回復是“不聚焦,不接續(xù)”。情感仍舊被展現(xiàn),只是不再像通常的電影那樣,讓觀眾以對人物共情的方式展現(xiàn),而是反其道行之,盡可能最大限度地剝離代入感,強迫觀眾“冷眼旁觀”整場事件,配以突然的戲劇性手法,通過不同視角的入場與退場去阻隔觀眾與人物間的情緒聯(lián)系。所以,《新秩序》營造的其實是一種街頭圍觀的氛圍,我們如同“邂逅”這場事件的發(fā)生,而不是有所準備地“欣賞”它。區(qū)別在于,真正的街頭圍觀是全然突發(fā)和陌生的情境,而反焦點敘事卻依舊會提供給你少量的前因后果,但也只是少量而已,對于傳統(tǒng)的影像敘事法而言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人物已經(jīng)高度工具化、符號化了。
在這樣的結構狀態(tài)下,我們看完《新秩序》不禁要發(fā)問:這些人物的努力——不如說是工具的行動,符號的位移——到底有什么意義?不管是豪門千金,還是忠心耿耿的司機和傭人,還是曾經(jīng)在豪門打工的老者,抑或者是千金的兄弟和父母,這一連串的掙扎到底有什么意義?答案是沒有意義。在強大的威權面前,個體的一切努力都是虛無,這無疑是《新秩序》明晃晃表達出來的。因此,影片雖然沒有任何超現(xiàn)實的元素出現(xiàn),但依舊是典型的反烏托邦電影,借虛諷實,是一出敵托邦語境下的景觀敘述。米歇爾認為正是這種極致的“去人物化”,他才能得以清晰、自然、全面地描述這個虛構世界本身,才能客觀冷靜地展現(xiàn)他們的絕望和徒勞,進而完成世界觀敘事,散發(fā)出驚悚和荒誕的氤氳。傳統(tǒng)電影敘事中強大的主動性人格在這里全部失效,淪為不能讓觀眾代入并共情的符號和工具,進而變成文本內無關痛癢的犧牲品。至此“空城計”得以奏效,使得作品所表現(xiàn)的世界是如此不寒而栗,如此荒誕又真實。
需要強調的是,《新秩序》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群像戲,無論在鏡頭組接的方法,不同視角的轉變方式,人物的入場與離場,敘事結構放開和收緊的時機,以及影像調度的節(jié)奏變換上,與群像電影實有諸多不同。所以群像戲不能被稱為反焦點敘事,而是多焦點敘事,或者叫多視角敘事、多線敘事。退一步說,《新秩序》的焦點是在那個虛構世界本身上,但虛構世界又怎么能對的準焦呢?我們跟鏡頭一樣,最終看到的只是那個世界的冰山一角罷了,只是盲人摸象而已,所以它實質上是完全虛焦的,也就是反焦點的。
“去人物化”當然不是真的不拍攝人物,而是看似對準了人物,但實際的能指在人物背后,或者說人物本身不具有能指性。“反焦點敘事”也不是真的對不準鏡頭焦點,而是創(chuàng)作者想表達的東西在焦點之外,行動之旁,景深之中。在這種目的下,創(chuàng)作者并不想讓觀眾再去費盡心思關心、猜測人物的命運,也不再把精力放在人物的性格、背景、心理活動、情緒狀態(tài)、甚至思想立場的勾勒上,而是將人物降格為一個大敘事目的下可有可無的因子,木訥而機械,完全可以被看做紙片人一般的存在。但觀眾畢竟不是機器,鏡頭總是要展現(xiàn)角色的經(jīng)歷和行為,也難免或多或少會有所共情,但這樣的觀感結果,無非就是看他們不斷地掙扎之后,仍將墜入深淵或無疾而終而生出的無力感,勢必如鯁在喉。
這類技巧之所以能在美學上成立,是因為我們擁有攝影機這一作弊道具。攝影機雖無法對焦整個世界,但可以任意拼湊,可以進入到許多私人空間讓觀眾圍觀,印證著影像天然的偷窺性不可逆反,也是在圍觀之外交代少量前因后果的手段。鏡頭探入私人空間,實質上也就瞬間將其轉變成了公共空間,至少是敘事上的公共空間。在面對《新秩序》這樣的電影時,我們實際已經(jīng)成為了魯迅筆下的看客——主導我們關注并好奇這個故事的動力,不是對其少量前因后果、來龍去脈的探究,也不是我們對當事人逐步連接情感的過程,而是感官對刺激性事物的原始欲望。這聽起來,又有點像一種影像美學上的震撼式教育。總之,工具人、符號化、臉譜化這些東西,一般在劇作里都屬于貶義詞,米歇爾卻熱衷于將它們作為自己電影的標簽和特質,再加上運用的比較直白,缺了些曲折迂回的美感,必然顯得鋌而走險,難被更廣大觀眾接受。
3到了《日落》,米歇爾不再制造那種圍觀的感覺,但影片依舊是“去人物化”的。整個敘事看似有一個主體視角,蒂姆·羅斯扮演的尼爾·貝內特,但實際上這完全是個空殼形象,是一個跟《新秩序》里的若干人等同樣高度工具化、符號化的人物,是本片“空城計”的核心。尼爾簡直是所有類型片主角的反例,這個人沒有任何的能動性,也就不提供任何敘事視角的功能。他不尋找,不探索,不思考,不自贖,拒絕抓住所有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甚至連轉轉頭觀察周遭的情景都寥寥無幾,只愿意盯著一望無際的海洋,生動詮釋了什么叫“存在主義的陰影”。
于是,我們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焦點,自然也找不到任何情感的落腳點,只有滿腹狐疑地盯著他靜坐、發(fā)呆、吃飯、睡覺……我們心里的無數(shù)問號最終都匯成一句話:這人到底怎么了?電影幾乎2/3的篇幅他什么事情也沒干,唯一最能體現(xiàn)他主動性的,就是在理查德的協(xié)助下簽署放棄遺產承諾書,為此他還簽了兩遍。除此之外他全部是封閉和麻木的狀態(tài),連話都懶得說,碰到槍擊事件也只是驚了一小下,就立刻恢復木訥,只在跟情人貝蕾妮絲的時候展現(xiàn)出了點兒激情,但這也是轉瞬即逝,基本沒有任何的深入交流,何況最后他又選擇離開貝蕾妮絲。
如此這般毫無弧線的角色,我們要怎么體察他,要怎么走入他的內心?沒有任何可能。相反他的身份和表面的家庭背景,聯(lián)系到敘事主題以及鏡頭組接等部分后,倒是給我們提供了許多可供解讀的意象空間,這就是空城計里大敞遙開的那扇門。尼爾與其說是一名劇作虛構的角色,不如說是一個有著淺淺紋路的容器,觀眾可以自由選擇將自己的思索和答案放進去,而不必擔心過度解讀的嫌疑,因為所有解讀的依據(jù)只有容器壁上那些淺淺的紋路。
就比如影片的名字叫《日落(Sundown)》,貝內特一家又是正統(tǒng)英國倫敦人,難免聯(lián)想到“日不落帝國”的“日落”。尼爾對自己人生的放棄,幾乎完全對標殖民時代之后老牌資本主義霸主的衰落命運。除此之外,貝內特一家繼承了祖上龐大的產業(yè),是典型的精英富人階級,這不就是資本主義圖征的絕佳代表嗎?但他又如此墮落自閉,主動放棄繼承權,面對所有問題時都一言不發(fā),選擇逃避,哪怕進了監(jiān)獄也是臉不變色。只有聽到妹妹死訊才有所動容,旋即又恢復冷靜,并依舊選擇放棄人生,而不是承擔起妹妹的遺志。他強調了兩次自己深愛著家人,但卻基本上沒有任何主動示愛的行為,反而用實際行動疏遠一切親密關系。這些情節(jié)無不讓人聯(lián)想到對資本主義制度的象征性所指。
夏洛特·甘斯布飾演的艾莉絲·貝內特,亨利·古德曼飾演的家族律師理查德,還有艾莉絲的兩個兒女,以及本地情人貝蕾妮絲,更是延續(xù)了米歇爾不舍得將筆墨浪費在人物身上的思路。這些配角都是純粹功能性的,導演毫不關心他們在劇作層面上的展開和收束。當然,他們保留著正常的情感表達,不像尼爾那樣完全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艾莉絲聽到母親去世的消息會悲傷,看到尼爾沒帶護照以及“自甘墮落”的樣子會憤怒,兩個孩子面對自己麻木的舅舅簽字時也會無奈和憤懣。但僅僅只是這些常規(guī)的情緒變化,實在稱不上就有完整的人物弧光了。包括理查德,更是一個用完即棄的角色,他到底是貝內特家忠心耿耿的仆人,還是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我們無從得知,影片也懶得交代,因為這對它的主題目的起不到任何幫助。
鏡頭賦予每個人物的面貌都是曖昧模糊的,于是,我們只能試圖從演員本身的表演上,去揣測他們真實的心境和想法。只能從只言片語的對白中,去探究故事的起因和結果。當然,米歇爾給觀眾開了這道口子,通過甘斯布和古德曼生動的表演,通過尼爾和貝蕾妮絲唯一一次超過十句話的聊天,電影還是交代了不少信息。當然,蒂姆的表演實在說不上生動,因為他本身就被要求扮演一具資產階級僵尸。對于這些交代性的信息,我倒覺得米歇爾做的不如《新秩序》徹底,既然選擇了“反焦點敘事”,并做出這么極致化的反人物塑造(去人物化),為什么還提供了兩三個信息焦點供觀眾理解呢?你干脆就徹底別讓觀眾理解到任何背景故事,純靠猜測好了。
于是,本片最大的敗筆毫不意外地出現(xiàn)在結尾。導演給尼爾這個只有淺顯紋路的容器,又多在底部刻上了一道說明:癌癥。這個設計實在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并且立刻讓影片落入狗血家庭情感劇的俗套境界。尼爾作為副食品業(yè)大亨,放棄人生的想法如果還是來自絕癥的話,那主題格局實在變得小了。若他只是純粹的自己健健康康,家財萬貫,突然就不想干了,那還能說他的境界至少夠得到尼采的膝蓋,結果現(xiàn)在連尼采的腳毛都摸不到。
也許《日落》的失敗就在這里,它還是忍不住在結尾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為這謎一般的空殼人物勉強找了個思想的落腳點,這大大抵消了耗費70分鐘所建立起來的諷刺性文本。回過頭看《新秩序》,結局富豪一家和軍政府并排參加儀式,吊死了真心幫助富豪的仆人,這種文本上的升華和沖擊力怎能是《日落》可比的?另一方面,我不認為《日落》依舊是探討階級對立的電影,影片中出現(xiàn)的槍擊和搶劫,完全是偶發(fā)性事件,鏡頭并沒有展現(xiàn)它們已成為一種現(xiàn)象。反觀《新秩序》,之所以能貼上反烏托邦的標簽,是因為我們從大篇幅的暴動中感受到社會的全面失控,從政府的態(tài)度行為上感受到那個世界的荒謬和殘忍。
所以只有將不可理喻的反常描繪成司空見慣的日常時,我們才有理由認為它是反烏托邦式的批判推演,才會涉及到階級矛盾、種族沖突等等關于宏大二元對立的探討。而《日落》只有沙灘上的巡邏士兵這一個鏡頭,算得上是日常中的反常,以及阿爾普爾科海灘這個地標引發(fā)的暴力聯(lián)想,但這些意象實在是太微弱了。所以影片更像是對一元對象——資本主義/資產階級的揶揄和控訴,在控訴中還夾雜著失望之情。無論是一眾工具人角色,還是尼爾這樣的空殼形象,抑或是艱難喘息的魚、被解剖的豬等等影像符號,無不是對資產階級明白無誤的諷喻。但這些很難說涉及到窮富之間的對立周旋,更多是表達階級內部的崩潰和隕落。
另外一個瑕疵,是當鏡頭面對尼爾這樣的資產階級僵尸時,米歇爾沒能找到更具創(chuàng)造性的調度手法,當然做到這一點是很難的。尼爾這樣將自己牢牢固定在某個點的人物,缺乏任何有機的動作和主觀能動性,因此鏡頭越是逼近他,我們越看不到任何實在的東西。所以米歇爾要么讓鏡頭保持距離,以同樣滯緩的調度節(jié)奏去表現(xiàn)他滯緩的生命力,要么就是通過其他工具性配角,去對比他的機械和麻木。如此這般,自然很難帶來所謂賞心悅目的體驗。無論鏡頭再怎么頻繁運動,場景變換再怎么豐富,突發(fā)的戲劇沖突再怎么強烈,我們均只能感受到一潭死水般的冰冷和寂靜。《日落》與其說是活動影像,更像是一個靜態(tài)的美術作品,這種無論如何無法調動起來的靜止和遲滯,自然是敘事文本和主旨立意由內而生的結果。
米歇爾·弗朗哥本來是在給觀眾設置敘事的陷阱,但這回他自己掉了進去。然而《日落》不是一無是處的電影,但既然選擇了這樣的題材和人物,就意味著走上了“反影像”的道路。我們見識過太多反類型、反高潮的敘事設置,但對于“反影像”,實則是比“反焦點敘事”和“去人物化”更高一級的美學挑戰(zhàn),我想世界上能玩好它的導演屈指可數(shù)。如果單看視覺規(guī)模和主題對象的話,《日落》肯定比《新秩序》要小得多,但對個體的刻畫其實更需要功力,就像書法里最難寫的是筆畫最少的字一樣,何況這個個體還是一個非常態(tài)形象。于是,米歇爾本就不太成熟的“反焦點敘事”很難駕馭好《日落》這樣的主題,再加上文本上的猶豫和顧此失彼,讓作品的語意變得不再延綿緊密。
我一直以來對墨西哥電影充滿敬意和信心。墨西哥絕對不是一個電影小國,反而是拉美電影甚至世界電影的中堅力量。自80年代遭遇空前的債務危機之后,墨西哥電影瀕臨死亡,94年又爆發(fā)金融危機,使得來年的墨影年產量低至9部,即便如此,這9部影片也幾乎都是可圈可點的上乘之作,可見其創(chuàng)造力之強勁。隨后,墨西哥電影迅速復興,無論是拍出過《紅色黎明》的豪爾赫·方斯,還是獨立片巨匠奧圖羅·利普斯坦,以及卡洛斯·卡雷拉(《本哈明的女人》《阿馬羅神父的罪惡》),阿方索·阿雷奧(《巧克力情人》),胡安·卡洛斯·德里亞卡(《空中之聲》),以及杰出的女性主義導演瑪利亞·諾瓦羅(《丹頌》《離去無痕》),都在堅持不懈地拍攝,佳作頻出,不斷加深我對墨西哥電影的認知。
到了本世紀初,盡人皆知的“墨西哥三杰”(阿方索·卡隆,吉爾莫·德爾·陀羅,亞歷桑德羅·岡薩雷斯·伊納里圖)攻陷奧斯卡,同時老導演們仍舊活躍于創(chuàng)作一線,也有像米歇爾·弗朗哥這樣的新銳導演出現(xiàn),這些都給我留下了許多獨特的影像記憶。債務危機、社會分裂、階級矛盾、民主革命……種種時代事件反成為墨西哥電影的土壤,孕育出了不一樣的“墨影美學”。再回想到路易斯·布努埃爾1949年成為墨西哥公民,給那里帶去了超現(xiàn)實主義,以及50年代后的魔幻現(xiàn)實主義,墨西哥電影一直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異端性”,大多數(shù)影片實際上沒有想象的那么魔幻現(xiàn)實和超現(xiàn)實,但也不是純然的現(xiàn)實主義。哪怕是同志電影和女性電影,也完全不走歐美亞那樣的路子,而總是介于各種形式之間,調和出一種雜糅不同風格和觀感的獨特風味。不過,這些年墨影似乎又遇到了一些瓶頸,但或許也是驚喜出現(xiàn)的前奏,因為自1990年墨西哥將60-80年代禁片逐步解凍以來,墨影可說是以全然開放的姿態(tài)去勾勒社會及人性,而開放,則是任何國家電影創(chuàng)作得以繁榮的真理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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