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zhàn)疑云》是一部驚悚、歷史和電視劇元素融合的電視劇,根據(jù)同名暢銷歷史小說改編而成。劇情講述了冷戰(zhàn)時期美國CIA特工和蘇聯(lián)KGB間諜之間的智力較量。劇集的時間跨度長達40年,場景涵蓋多個地點,展現(xiàn)了冷戰(zhàn)時期的重要事件和角逐。每一集都有不同的故事情節(jié),包括懸疑的間諜戲、驚險刺激的動作戲和緊張刺激的追捕戲。《冷戰(zhàn)疑云》擁有豪華的制作團隊,包括知名制片人和導演,必將為觀眾帶來一部精彩絕倫的電視劇作品。
中情局的“瘟神”——安格爾頓
1974年12月底,吉姆·安格爾頓的名字出現(xiàn)在美中央情報局的退休名單上,其后還有他3個得力助手。安格爾頓在美中情局大索“鼴鼠”,引起西方情報機構(gòu)內(nèi)部混亂,被公認為“瘟神”。新任中情局局長上任伊始首先拿安格爾頓開刀,結(jié)束這場瘟疫。故事還得從頭說起。
戈列涅夫斯基叛逃
1960年3月18日下午2時,美國駐瑞士-大使亨利·J·泰勒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來信。
這么一封長信,還注明要“胡佛親啟”呢。埃德加·胡佛確實是美國_個炙手可熱的人物,但他領(lǐng)導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只負責國內(nèi)的反間諜事務(wù)。自中央情報局—成立,胡佛就同它爭地盤奪權(quán)力。不過這封信雖然是寫給胡佛的,但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無權(quán)在美國境外從事間諜和反間諜活動。中央情報局駐瑞士首都伯爾尼情報站站長接到泰勒大使轉(zhuǎn)來的這封信后,拆開了這封信。信很短,內(nèi)稱:“我愿意就共產(chǎn)黨在西方的間諜活動提供有價值的情報。如需要,請在《法蘭克福日報》的人物專欄上登一則收到信件的啟事。斯尼帕。”斯尼帕是誰?中央情報局費盡心機,想確定斯尼帕的國籍及身份。最后,霍華德-羅曼作出鑒定:“該信用的打字機和墨水是東歐產(chǎn)品。斯尼帕來自‘鐵幕’后面的國家,當無疑部。”中央情報局馬上按此信要求登一則小啟事:“斯尼帕,信收到,歡迎繼續(xù)聯(lián)系。”此后,斯尼帕的信件就源源而至。后來中央情報局給了斯尼帕兩個聯(lián)系信箱號碼。這樣斯尼帕既可向那里投寄信件,又可從那里收到密寫的搜集情報指示信。中央情報局還給了他一個在緊急情況下使用的電話號碼。從此中央情報局同斯尼帕開始了長達兩年的通訊聯(lián)系。1960年圣誕節(jié)前,斯尼帕終于使用了中央情報局給他的應(yīng)急電話號碼。克格勃已經(jīng)盯上了他。圣誕節(jié)那天,斯尼帕現(xiàn)出了原形。他帶著他的嬌美的情婦出現(xiàn)在美國駐西柏林軍事代表團。這位名叫米哈伊爾·戈列涅夫斯基的波蘭間諜使美國人獲得了意外的驚喜:他既是波蘭軍事情報部副部長,也是克格勃埋藏在波軍情報部里的坐探,真是一條大魚。戈列涅夫斯基對叛逃早有準備。他似乎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暴露的,因此在叛逃前幾個月,他就把幾百份事先拍下來的文件藏在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時路過的一棵大樹的樹洞里。叛逃日期選得很理想,就在圣誕節(jié)。波軍情報部起碼要幾天時間才能發(fā)現(xiàn)他的失蹤,再過幾天采取行動。這樣,戈列涅夫斯基可以通知中央情報局把藏在樹洞里的文件取走。中央情報局發(fā)現(xiàn),他足足藏匿了300多張用米諾克斯相機拍攝的文件膠卷,其中包括波蘭在西方國家活動的間諜名單及波軍情報部的組織編制表,無怪乎中央情報局的官員大喜過望,稱戈列涅夫斯基是“美國有史以來所擁有的最佳叛逃者”。由于戈列涅夫斯基的叛逃,一大批蘇聯(lián)間諜在西方落網(wǎng)。他們中有組織波特蘭間諜網(wǎng)的戈登·朗斯代爾,有打入英國秘密情報局的喬治·布萊克,混入聯(lián)邦德國情報局、被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長視為寶貝的對蘇情報處處長海因茨·菲爾弗也因此落網(wǎng)。不過,使中央情報局更為震驚的是,戈列涅夫斯基認為中央情報局內(nèi)有克格勃的奸細,他實際上是因為奸細的出賣才暴露的。
又一個叛逃者戈利欽夸大其詞。
1961年12月22日中午,中央情報局赫爾辛基情報站站長弗蘭克·弗里伯格聽到急促的門鈴聲。闖入者名叫阿納托利·克利莫夫,是克格勃一名少校。他說他必須盡快飛到華盛頓去,因為他身上掌握著對西方領(lǐng)導人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情報。弗里伯格聽后不禁暗自發(fā)笑,誰知道他的叛逃是真是假。因此,弗里伯格開始細細地盤問這位克格勃少校克利莫夫。
沒花多大工夫,弗里伯格就認定,克利莫夫的叛逃是真的。克利莫夫告訴弗里伯格,他的真名叫阿納托利·戈利欽。弗里伯格一聽到戈利欽這個名字就覺得十分耳熟。1954年克格勃軍官彼得·德里亞賓叛逃美國,曾列出一張名單,說這些人最容易被中央情報局招募。當時戈利欽在這張名單中名列第二。沒等中央情報局著手招募,戈利欽自己送上至連法國內(nèi)閣也被滲透。肯尼迪總統(tǒng)在得知這個消息后,立即寫信給戴高樂總統(tǒng),結(jié)果,法國國外情報與反間諜局的一位高級官員因懷疑本組織被蘇聯(lián)間渫控制而自殺,戴高樂總統(tǒng)的情報顧問也掛冠而去。戈利欽聲稱,蘇聯(lián)間諜無孔不入,美國、英國、法國、奧地利、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國家無一例外。結(jié)果,這些國家的情報官員蜂擁而至,等候戈利欽的接見。他們期望從戈利欽那里得到一點線索,挖出自己身邊的蘇聯(lián)“鼴鼠”。戈利欽告訴安格爾頓,蘇聯(lián)在過去幾十年中向西方國家發(fā)動了龐大的情報攻勢。克格勃的“鼴鼠”無處不在。他們的目標是控制西方國家的情報機構(gòu)。如果這—計劃得逞,西方國家的情報機構(gòu)將被蘇聯(lián)接管,最起碼會陷于癱瘓境地。
安格爾頓信以為真
安格爾頓認為戈利欽的話并不是危言聳聽,過去的十幾年間,起碼有幾百名潛在的不忠分子混進了中央情報局!這些定時炸彈何時會爆炸?不得而知。安格爾頓身為反情報官員頓感責任重大。他把自己的前程、捉拿“鼴鼠”的全部希望寄托在戈利欽身上,對叛逃者戈利欽的警告幾乎是言聽計從。而為中央情報局工作了幾十年的特工卻被安格爾頓懷疑、監(jiān)視,最終丟掉了飯碗。戈利欽說誰可能是蘇聯(lián)奸細,那么安格爾頓就毫不猶豫地把他的名字記在自己的小本子上。
戈利欽警告安格爾頓:克格勃有一個名叫薩沙的間諜已經(jīng)滲透進中央情報局柏林情報站。安格爾頓立即按圖索驥,尋找這個薩沙。沒費多大的勁,安格爾頓就發(fā)現(xiàn)中央情報局蘇聯(lián)集團科還真有一個名叫薩沙的人,而且相貌也與戈利欽描述的相符。20世紀50年代初期,這個薩沙曾被派駐德國,同蘇聯(lián)叛逃者一起進行反蘇活動。中央情報局沉浸在狂喜之中。但是,激動之余,有人冷靜下來,克格勃再蠢,也不至用真名。后來,戈利欽進一步補充說,“薩沙”可能是這個間諜的化名,他的真實姓名是以字母K開頭的。于是中央情報局又翻開了花名冊,尋找那個名字以字母K開頭的間諜。結(jié)果,中央情報局列出了一份凡是以字母K開頭的人員名單,共計12人。安格爾頓下令戈利欽可以接觸這些人的檔案。被安格爾頓打人另冊的頭號人物是理查德·科維奇。科維奇是蘇聯(lián)集團科的一名專案官員,祖籍南斯拉夫。戈利欽認為科維奇主管過“薩沙”,會講俄語,而且來自東歐集團。他還公開同已知的克格勃官員保持接觸,參加他們的野餐和郊游。戈利欽查閱科維奇的檔案后,竟然提出了科維奇被克格勃招募的確切時間。他東尋西找,證明科維奇就是那個“鼴鼠”。他告訴安格爾頓,曾任挪威駐蘇大使秘書的英格堡-利格倫一直在為蘇聯(lián)人服務(wù)。科維奇一度把她作為中央情報局間諜加以操縱。安格爾頓一聽覺得非同小可,因為利格倫已經(jīng)回到了奧斯陸,成為挪威軍事情報局長威廉·伊萬上校的秘書。伊萬竟同一個蘇聯(lián)問諜臭味相投,足見他本人也可能是克格勃的奸細。安格爾頓立即飛赴奧斯陸,將利格倫是蘇聯(lián)間諜的消息通報給挪威國家安全局負責人,卻繞開了利格倫的上司伊萬上校,盡管伊萬是挪威情報部門與中央情報局之間的聯(lián)系人。結(jié)果安格爾頓在中央情報局和挪威國家安全局之間來回奔走了好幾年,最后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卻讓他大為沮喪利格倫是清白的,戈利欽的警告純屬捏造。
引起連鎖反應(yīng)
戈利欽為了把科維奇指控為蘇聯(lián)間諜,把利格倫拉進了他精心編織的“蘇聯(lián)間諜網(wǎng)”。但是安格爾頓認為,科維奇是百分之百的蘇聯(lián)間諜,自己和戈利欽沒有冤枉他,戈利欽提出的條條線索都能同你科維奇對上號,你不是間諜誰是間諜!結(jié)果科維奇受到了監(jiān)控,后來調(diào)出了蘇聯(lián)集團科到拉丁美洲去擔負一項沒有出路的工作。最后,科維奇看到自己前途無望,只好離開中央情報局,另謀出路了。
當戈利欽把槍口對準蘇聯(lián)集團科科長戴維·墨菲時,人們對戈利欽的用心就不能不打上一個問號了。墨菲祖籍波蘭,同科維奇一樣也來自“鐵幕”國家,能講一口流利的俄語,又娶了一個白俄姑娘為妻,他身上的蘇聯(lián)背景就太多了。更使安格爾頓懷疑的是,在朝鮮戰(zhàn)爭時,墨菲在朝鮮供職。他的下屬的妻子同喬治-布萊克私通,墨菲因此同布萊克相識。布萊克后來因充當蘇聯(lián)間諜,被英國法庭判處42年徒刑。墨菲同布萊克相識,這不能不說是他的一個污點。后來,墨菲加入中央情報局,是中央情報局慕尼黑情報站的頭目,“薩沙”一案正是他經(jīng)手處理的。安格爾頓認為,上述種種跡象已表明,墨菲就是一名蘇聯(lián)間諜。他很快被免去了蘇聯(lián)集團科科長一職,被派往巴黎擔任一個小小的情報站站長。中央情報局對墨菲進行了細致的調(diào)查,結(jié)論是:墨菲是清白的。但是安格爾頓卻不相信這個結(jié)論。
墨菲調(diào)離蘇聯(lián)集團科后,他的副手皮特-巴格利見勢不妙,自己請求調(diào)出蘇聯(lián)集團科,到布魯塞爾情報站任職。接替墨菲擔任蘇聯(lián)集團科科長的羅爾夫·金斯利認為,如果有“鼴鼠”在,就必須把他查出來,如果真正查不出來,也要肯定他不在本單位。因此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蘇聯(lián)集團科大動手術(shù)。有“鼴鼠”嫌疑的人被調(diào)離,他們的崗位由遠在千里之外的、絕對不可能是“鼴鼠”的人填補。這樣做能否保證蘇聯(lián)集團科不被蘇聯(lián)間諜滲透,不得而知,但是,本來對反間諜事務(wù)毫無經(jīng)驗的人一下子調(diào)到蘇聯(lián)集團科,確實感到束手無策。要知道,反問諜不僅僅需要勤奮、聰穎,更需要經(jīng)驗和那種觸類旁通的感覺。這種經(jīng)驗和感覺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難怪這些新手調(diào)到蘇聯(lián)集團科后,會感到無所適從。
戈利欽又告誡安格爾頓,1957年克格勃第2總局美國使館科科長V·M·科夫舒克曾來美國作過一次短期旅行。作為一名高級官員,若不是為了執(zhí)行一項重要的任務(wù),他是不會親自歷險前來美國的。戈利欽說,他是來與一個高層“鼴鼠”會面的。此人是在莫斯科供職期間被招募的,現(xiàn)在已在中央情報局總部擔任一個極為敏感的職務(wù)。他還說,克格勃為了阻止中央情報局查明科夫舒克訪美的真實意圖,會派出假叛逃者來干擾調(diào)查工作的進行。
又有幾名叛逃者送上門
仿佛是為了證明戈利欽的預言似的,在戈利欽之后,又有幾名蘇聯(lián)叛逃者接踵而至,其中有兩名是由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接待的。對于這種送上門來的不速之客,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局長埃德加·胡佛真是笑得合不上嘴,而安格爾頓卻陰沉著臉。他不動聲色,要看看這些叛逃者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1962年6月,第3個不速之客又送上門來了。他叫尤里-諾森科,是克格勃派駐蘇聯(lián)裁軍談判代表團的安全官員。他找到中央情報局,說他在一次酒會上狂歡濫飲,以至于動用了克格勃的經(jīng)費。他愿意以900瑞±法郎的價格出賣情報,以填補這些虧空。此后兩年,諾森科一直同中央情報局保持聯(lián)系,直到1964年2月叛逃。
諾森科的叛逃給中央情報局帶來第二次震蕩。他供述的一切都與戈利欽對立。比方說,戈利欽警告,中央情報局內(nèi)部已經(jīng)混入了蘇聯(lián)“鼴鼠”,而諾森科則堅持認為克格勃沒有滲透中央情報局,它是通過正常監(jiān)視渠道發(fā)現(xiàn)潛藏的中央情報局間諜的,如戈列涅夫斯基的暴露。戈利欽說,科夫舒克1957年訪美是為了會見潛伏在中央情報局內(nèi)部高層間諜,而諾森科卻說,科夫舒克來美國是為了會見一個代號為“安德烈”的美國軍人。“安德烈”是20世紀50年代初期被招募的,當時他在美國駐莫斯科大使館當汽車修理工。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查出了一個陸軍中士。他承認在莫斯科確實接觸過蘇聯(lián)人,甚至還在美國見過科夫舒克。但是,一個陸軍修理工所了解的
情況對蘇聯(lián)來說是沒有多大價值的,像科夫舒克這樣一個重要官員,是不會不遠萬里跑到美國來會見一個修理工的。科夫舒克的美國之行必然另有隱情。諾森科關(guān)于“安德烈”的供述只能使人把它與掩護科夫舒克的真實使命聯(lián)系起來。戈利欽說,克格勃將會派出假叛逃者來詆毀他,干擾中央情報局對蘇聯(lián)“鼴鼠”的調(diào)查,看來諾森科就充當了這種角色。
在與戈利欽對陣中
在與戈利欽的對陣中,諾森科處于一種非常不利的地位。戈利欽一叛逃就獲得了中央情報局的信任,他供述的很多情報都得到了全部或部分證實,并很有先見之明地提出假叛逃問題。這樣如果接踵而至的叛逃者與戈利欽的見解相左,那么他就會被當成一個假叛逃者。
諾森科的處境則要糟糕得多。戈利欽說,克格勃會派出假叛逃者來美國詆毀他。諾森科果然來了,提供的情報確實與戈利欽相沖突。此外,諾森科與安格爾頓似乎是前世冤家,兩人一見面就不投機。安格爾頓一開始就認為諾森科是假叛逃者,這讓他怎么可能去信任諾森科呢!而且,諾森科確實不夠誠實。他剛剛叛逃時說,他是克格勃第2總局7部的副部長,軍銜是中校,并且有克格勃的通行證為證。但后來在中央情報局的追問之下,他不得不承認,他的軍銜是偽造的,他其實只是一個中尉。他的假軍銜竟然有克格勃的官方證明,這就有問題了。諾森科在叛逃前得到過克格勃某種形式的幫助,以獲得中央情報局的信任,這大概是毫無凝詞的。此外,諾森科的假軍銜得到了另外兩個叛逃者的證實,這就更讓人懷疑了。看來克格勃在派出諾森科來美國詆毀戈利欽之后,又派出叛逃者來幫助諾森科。這樣,1964年4月4日,中央情報局對諾森科進行測謊檢查。檢查之前,中央情報局對他進行了“顫震”,即實施恐嚇戰(zhàn)術(shù)。結(jié)果,測謊器測到了一些強烈的反應(yīng)。是諾森科嚇破了膽,還是他在撒謊?中央情報局將諾森科關(guān)進了一間小屋,強迫他坦白交代。
諾森科后來回憶起那段生活,還是感到心有余悸:“條件很差,很艱苦。我每周只能洗一次淋浴,刮一次胡子。連牙刷和牙膏都不給我。”在這個禁閉室里待了兩年之后,他獲準每天可在牢房旁邊一個院子里活動30分鐘。這個地方有兩道圍欄圈著,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東西,抬頭看到的只是藍天。中央情報局把這種非人的待遇叫作“高度安全的環(huán)境”,說對他進行“廣泛持久的審訊是必不可少的”。在蘇聯(lián),他雖然不能像克格勃的高級官員一樣,享受克格勃高級自助餐,但他畢竟是克格勃這個蘇聯(lián)社會特權(quán)階層中的一員,過的是人上人的生活,哪想到投奔到“自由世界”會享受這種非人待遇。諾森科在這座監(jiān)獄里度過1277天,其中有292天對他進行了敵意的審訊。這種審訊加劇了中央情報局對諾森科的懷疑。最后,連中央情報局局長理查德·赫爾姆斯也認為諾森科是克格勃派來傳遞假情報的。
在玩了將近4年的“貓捉老鼠”的游戲之后,1966年8月局長理查德·赫爾姆斯命令反情報科和蘇聯(lián)集團科必須在60天時間里給諾森科定案。結(jié)果,巴格利起草了一份長達900頁的報告,詳細論述了諾森科供述中的自相矛盾之處,斷言諾森科是個騙子。巴格利的報告并沒有為諾森科一案畫上一個句號,它在安格爾頓的反情報科就沒有通過。盡管安格爾頓早就提出諾森科是一個假叛逃者的觀點,但他卻不能接受巴格利的報告,因為報告認為諾森科壓根就不是一個克格勃人員,而安格爾頓的寵兒戈利欽曾證明,諾森科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克格勃軍官。如果巴格利所言是實,那豈不是說誠實的戈利欽在某些問題上也撒了謊?這是安格爾頓無法容忍的。最讓安格爾頓難受的是,他無法宣布諾森科是一個克格勃派遣間諜,也無法把他送回蘇聯(lián),盡管他幾乎可以肯定諾森科是一個克格勃的假情報陰謀者。1968年8月,諾森科又接受了一次測謊器檢查。沒有“顫震,沒有如狼似虎的衛(wèi)兵,這一次諾森科順利地通過了。10月索利向中央情報局局長理查德·赫爾姆斯提交了一份283頁的報告,逐條駁斥了巴格利的“千頁報告”,最后認為,諾森科沒有撒謊,他就是他所說的那個克格勃軍官。最后還是由局長赫爾姆斯拍板:恢復諾森科的自由,讓他走出籠子,呼吸一下“自由世界”的新鮮空氣。1969年3月,諾森科終于獲得了中央情報局的信任,被中央情報局聘為反情報顧問。
9年追捕不到一個“鼴鼠”
從1961年戈列涅夫斯基叛逃提出蘇聯(lián)“鼴鼠”的問題,到1969年諾森科獲釋,中央情報局經(jīng)過9年時間的追捕,只看到了一些蘇聯(lián)“鼴鼠”的影子,卻連一個真正的“鼴鼠”也沒有抓到。這還不算,原來風平浪靜的中央情報局在這9年中卻風波陡起,形成內(nèi)亂,最后變得四分五裂。龐大的蘇聯(lián)集團科受災最重,原先捉拿“鼴鼠”的骨干一個個受到懷疑,或被趕出中央情報局,或被調(diào)離。蘇聯(lián)集團科幾乎陷入癱瘓境地。
克格勃是否真的派出叛逃者到西方去散布假情報,制造混亂,到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但是,由叛逃者帶來的沖擊性信息已經(jīng)使整個中央情報局乃至整個西方情報界亂了陣腳。整個20世紀60年代,西方情報界的這場內(nèi)亂都與此有關(guān)。戈利欽,一個蘇聯(lián)叛逃者,仰仗安格爾頓的支持,在中央情報局乃至整個西方世界發(fā)動了一場間諜大搜捕,制造了許多間諜疑案,其中僅美國就有100多起,英國也有近百起,法國幾十起,連加拿大、新西蘭、奧地利、希臘、挪威這些國家也有若干起。但是根據(jù)戈利欽提供的線索,卻沒能使一個蘇聯(lián)間謀落網(wǎng)。搜捕“鼴鼠”不僅使西方的情報機構(gòu)陷入癱瘓,而且使得西方國家的進攻性行動毫無成效。每發(fā)現(xiàn)一個好案子,得到一些好情報,人們首先想到的是這會不會又是克格勃的陰謀?由于無法否認這些疑點,這些情報當然也只能放棄了。這種間諜恐怖所造成的危害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若干名蘇聯(lián)間諜。中央情報局的很多官員在深受這場間諜恐怖之害后,不約而同地把氣撒到這場恐懼的始作俑者戈利欽身上。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戈利欽是克格勃派遣過來的。德里亞賓說戈利欽被列入可能的招募對象名單,但不知何故,這份名單競落入克格勃之手。克格勃很可能因勢利導,把戈利欽作為誘餌送到美國。戈利欽聳人聽聞的警告要真正取得中央情報局的信任不容易的,除非在中央情報局內(nèi)有人配合戈利欽,僅戈利欽一人是不可能在中央情報報局掀起這場波瀾的。
蘇聯(lián)集團科的兩位科長異口同聲地指責安格爾頓。一個說:“如果要我在中央情報局找出—個蘇聯(lián)間諜的話,我就說是安格爾頓。“另一個說:“有充分理由認為安格爾頓是一個蘇聯(lián)間諜,他造成的危害太大了。”克格勃依靠金·菲爾比滲透秘密情報局,依靠海因茨·菲爾弗滲入聯(lián)邦德國情報局,為一什么就不能依靠安格爾頓滲人中央情報局?更有甚者,安格爾頓的下屬、反情報科的克萊爾·愛德華·佩蒂用“誰獲利了”的方法,分析了中央情報局20世紀60年代以來的所有犬事。他接受了戈利欽的觀點,認為中央情報局已經(jīng)被克格勃滲透,然后進行推演:戈利飲、諾森科都是克格勃的派遣間諜,其目的是在西方情報機構(gòu)內(nèi)部引起混亂,掩護真正的大“鼴鼠”。這只大“鼴鼠”至今還沒有受到懷疑,但已經(jīng)嚴重破壞了中央情報局的活動。他挑起了人們之間的相互傾軋,引起了友好國家情報機構(gòu)的不安,從而使克格勃高興。這只大“鼴鼠”不是別人,正是組織捉拿“鼴鼠”的安格爾頓!安格爾頓這個畢生以捉拿蘇聯(lián)“鼴鼠”為己任的超級偵探?jīng)]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結(jié)局。在反間諜領(lǐng)域,他孜孜以求,恪盡職守。為了把自己隱藏起來,他幾乎放棄了一切愛好,除了偶爾種種蘭花之外。他沒有朋友,對誰他都是一副審視的目光。連他結(jié)婚30多年的妻子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職業(yè),而真的以為他在郵局工作。就這么一個人,最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篇影評有劇透